結情

是什麼生意,城內我熟人多,許是可以幫到你的。”薑清害怕露餡隻說“不過是來買藥材,聽聞繁城萱草眾多,且此藥他城稀少,便是此行目的。靈姑娘在此行醫,定瞭解此藥何處最多,由你帶路最合適不過,那便有勞了”想要多接觸靈蔚需得用藥材的藉口,如此一來方便了許多,送藥材前還想著如何找藉口,這靈蔚倒先開口了。“薑公子不必多禮。”兩人在此之後多番接觸,薑清發現靈蔚僅僅隻是個醫者,並未發現她有殺人害人之心,自己卻倒多出...-

青絲取之發間,贈與心愛之人,意為有情,願與之結髮夫妻。其取心頭血注入青絲形成璿花,此璿花與他左手手腕處璿花一樣大小。昇仙者各個都有自己利器,這法器形狀與手腕處形狀一樣,隻是大小不一。且法器是昇仙後在施善屠妖中,結合天地日月之精華與所愛之物的結合,每施善或屠妖一次,便可增進自身法力與法器。薑清喜愛冬日璿花,萬物畏寒,璿花就似那淩寒獨自開的梅,有傲氣,不畏凜冬。

靈蔚收下那璿花係在左腳腳踝處,一絲清涼又恰到好處,道:“你此次到繁城,必定看見了城空烏雲密佈,我猜此凶險之物恐與這雲脫不了乾係。且此疫病過去,館內常出現瘦弱男子來尋藥,這些個人此前各個身強體壯,現卻病魔纏身。隻怕那雲招邪物,所到妖物,以吸食人之陽氣為生,若城內聚陰恐生變故。今早聽來診一人說,城西一府內又有人患了疫病,讓我前去診治,那盜羚怕就在城西某處,不如我與你前去看看。”靈蔚雖是醫女,但原本便是狐妖,有修煉之術,必能自保,那盜羚還不能傷到她。薑清自然是知道的。那青絲璿花就像定情之物,又有護人的能力,兩全其美。於是便答應,二人共同前往城西。

至城西,一府匾額上寫著富榮府三字。門口的仆人看見二人,一人風神俊朗,一人美若天仙,忙的上前說道:“姑娘便是靈靈君吧?”,靈蔚道:“正是,這位是我館內學醫弟子。”看向旁邊的薑清示意著仆從。“我們小姐已在堂內等候姑娘多時了,姑娘與公子請隨我來。”將二人引入府內,府內精修奢靡,掛著各式各樣的仙家名畫,桌上櫃上擺著多種玉器。一女子端坐在正堂內椅子上,以麵紗遮臉,但卻遮不住眼窩處的憔悴。看見兩人進入堂內,起身接應,又吩咐下人端茶,三人坐下後,那女子便淚潸潸的說道:“小女子名為卞月,家父年齡大了,身子骨也不好。昨夜我府內丫鬟去廚房拿些許吃食給父親,看見府內出現一怪物,尖叫聲驚動了我,我前往廚房問何事,便得知那怪物似狐又似羊,不知竄哪去了。今早起來便聽見下人來告知我,說父親全身皮膚潰爛,嘔吐不止。我前些日子聽見了城內有疫病,一直冇敢進城怕染上,可如今這情形倒似已染上了。父親身子一直不好,如今又更加凶險,還望姑娘救救我那可憐的父親,小女必當重謝。”靈蔚見此女如此孝心,便將那所剩不多的幻蘭部分加入藥內。卞玥命人將湯藥伺候服下見其好轉,冇再嘔吐,且皮膚也在快速恢複,其效果明顯,微微感動震驚,卻又不便說什麼,心內隻想著靈姑娘可能是神醫下凡拯救世人的。早聽人說靈靈君不喜錢財便差人購了些許藥物送去館內,靈蔚甚喜,以卞玥之德施了湯藥與城中百姓。

二人在城西附近尋那盜羚痕跡,見一男子滿身邪氣,脖下有墨綠色,二人雙眼對視明瞭對方意思後,薑清率先衝上去抓住那男子,那盜羚見被識破,脫離人身奔向市集內,眾人見了那怪物都驚叫,商鋪都一團糟,奔走逃命。薑清一揮扇,扇末端出現璿花冰雕,擊中盜羚,盜羚被冰困住在內,不得動彈。靈蔚上前仔細觀看這怪物,那怪物竟然瞬間變為一美男子,還衝靈蔚拋媚眼,靈蔚瞬間膚猶粟栗。待薑清走過來時,那怪物又化作原型,靈蔚心道:“這怪物還想男色□□不成?虧得我纔不喜那奇形怪狀之物。”薑清揮扇,盜羚就化作一縷綠煙進入了扇內,便說道:“幻蘭不足,幸得抓住了此害人妖怪,不如先去館內問這妖怪何來處,與那黑雲有何關聯。”靈蔚便道:“甚好,薑公子果然心思縝密。”

回到館內,放出妖物,那幻羚又化作了一名十五六歲得男孩兒,哀求道:“這位仙官這位姐姐,我隻是一小妖,又冇害人,你們放了我吧。”薑清道:“你所到之處疫病四起,還說冇害人?為何來這城內?與黑雲有無關聯?”那小妖又道:“仙官大人,小人並不知道會帶來疫病,何況我在家中時,也不曾有人因我患病,你這麼說便是冤枉我了。我來這隻是被那黑雲吸引來的,也並不知這黑雲是個什麼東西,隻知道它有一股強大得力量在喚我來。我句句屬實啊,就放了我吧。”靈蔚聽他字字誠懇便道:“放了你,又惹得到處是那疫病,你仔細想想自己到這城內都做了些什麼,實話實說,便放了你。”那幻羚說自己初到城內,冇有吃食,就去百姓家裡找吃食,便猜測但凡是吃過或碰過的吃食,一旦被人再次食用就會得那疫病。靈蔚不敢輕信,便主動拿了些吃食讓他觸碰,以身試險。薑清本不答應,但靈蔚說她自己不能拿百姓試,又不安心,便住在了隔壁。仙人就算中毒也比百姓輕些,但靈蔚也絕不可能讓薑清試毒。果不其然,吃下後第二日早間便開始皮膚瘙癢忍不住的撓,薑清擔心她半夜便會不適,在靈蔚隔房內一直聽著動靜,寅時三刻便聽見屋內茶杯碎地之聲。顧不得男女有彆,隻管衝進屋內,見靈蔚滿頭大汗滿臉通紅,發燒不止,心疼不已。施法減輕了點她的痛苦,但不可過多,太多便會寒冷。燒了熱水以帕擦拭靈蔚的臉與手,又去熬了加入幻蘭的藥,喂靈蔚喝下。這幻蘭原在仙界也是有的,是個尋常不起眼的東西,種在那也冇人采,但好在薑清還記得自己初到善源君宮殿時,稍微留神了門前冇有葉子的花,冇想到如今卻也起了大用處。到了巳時二刻間靈蔚退了燒好了許多,便放心了。

各妖所帶之毒不同,隻有同族人才無礙。靈蔚迷迷糊糊醒了,見薑清在旁看著她,便知道昨夜是他在伺候自己,心中不免想到:“一個仙官來伺候我這狐妖真是屈才了。”微微笑著盯著薑峰。薑峰見她醒了,便笑了笑,這是他第一次在靈蔚麵前笑,真是好看。“已經退燒了,餓不餓?還有哪兒不適?喝水麼?”靈蔚見他這樣關心自己,便笑出了聲,說道:“你一下問我這麼多,我哪答的過來,不過已經無礙了,盜汗口渴,喝點水便好,昨夜真是有勞你了。”薑清端水喂她喝下,接過碗,放至桌上。又走到床邊坐下,雙手輕輕握住靈蔚單薄的雙肩道:“雖修仙法卻仍有不能保護之人,難免自覺懦弱,看你難受,焦急萬分,恨不能替你受苦。”靈蔚道:“人無完人,自然仙無完仙,何必妄自菲薄。何況我現下已無礙,安心便可。”撫了撫薑清的背,薑清輕輕吻了她的額。

自那以後二人已知對方情意,便結琴瑟之好。一年後誕下一子,眉眼似母,鼻唇似父,名為薑玦。薑清與靈蔚共取玦字,認為天下各事各物,如那天上的弦月,殘缺的玉環,十有**皆是不圓滿。“隻願玦兒日後,不必追求完美無憾,隻求平安順遂即可”。

那男子被閆蟬關在門外,看見城空黑雲竟形成圓柱直注館內,心道:怕是不妙!於是回到諦崖。諦崖四麵環水,水中成一島,若要入島,需得成為一派弟子,才能得知如何入島。此派名為冥心,心繫蒼生,所求屠儘惡妖,廣施善緣,天下祥和。混沌期,許忱與林苾受了善源君恩惠,而許多弟子皆是來自不秋族與玉麵族,於是有瞭如今冥心。(冥心,冥心,冥冥之中,心意相通。)冥心有二君,許忱號抱節君為首,林苾號玉霄君次之,一千二百二十二年前,二人同時晉仙。弟子有一千皆著銀白色長袍,灰冠全束髮。許忱如今麵容二十有二,仙者麵容自昇仙後便不變。著縹色長袍,腰掛白梅玉,半束髮,彆竹節簪。簪頭雕有梅,取簪可變簫。眉眼平和,雙眸亦平和,常幽居諦崖不喜外出,眾弟子見他不露神情便有三分寒意。林苾小一歲,紅絲半束髮,著白袍,紅腰帶常彆白梅,狐眼粉麵,挺鼻薄唇,性格隨和,待人親近,倒與他那稱號相反。

許忱林苾正於一亭下對弈,聞一人走來,二人未抬頭繼續下棋,那人道:“二君!,弟子此次去繁城檢視那黑雲,發現那黑雲與一賭館有關,那館名易,進去的男子各個都精瘦。我本已戳破館的真麵目,可奈何那些人皆不信弟子的話,將我趕了出來,我又怕傷了他們便冇出手。走時,見那黑雲直注館內,恐怕這些人凶多吉少。弟子無能。”

許忱道:“聽說那館前身是個醫館,如今卻成了賭館。”

林苾接著許忱話道:“想要救人需得弄清楚怎麼回事。”

許忱:“孚兒不諳世事,還需曆練曆練,你與他一同去那館探一番。”

“是。弟子告退。”

白孚是許忱妹妹許寧之子,許寧因丈夫去世後出家落髮為尼,許忱便把白孚帶在身旁,教他修煉。如今已有十六了,戴冠半束髮,腰間配形似竹葉的白玉,桃麵鳳眼,膚白若玉。

高敬走到廚房,見白孚被那煙燻得雙眼通紅,眼角含淚,臉上到處是菸灰,捧腹道:“哈哈哈哈,師弟,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。君主好歹是你舅舅,也不給你找個好差事做。你快去那水缸看看你的臉,哈哈哈哈跟個花貓兒似的。”

白孚見高敬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,便走去水缸,以水做鏡,便道:“師兄,我辰時才起,去雅堂時,早已冇人了,不是抱節君叫我來的,是我餓了,你聽我這肚子在叫呢。”那白孚肚子果然咕咕響。

高敬也才大白孚兩歲,但卻事事精通,作為諦崖大弟子,對長輩有禮,對師弟們更是好的不得了。誰餓了他會炒香到十裡外的菜,誰衣服破了他會縫縫補補,做些小玩意等等,大家都笑高師兄是天選媳婦。

高敬給白孚炒了兩個菜,白孚抱著高敬腰扭捏道:“師兄真好。”

“君主讓你同我去繁城,我前幾日與你講的,那繁城黑雲。”

一邊吃一邊說道“嗯,那黑雲怎麼了?你不是纔去了麼?為何還要再去啊?”

“哎,說來話長,你與我同去便知道了。快吃吧,完了好上路。”

吃完飯的白孚去存堂翻找利害法器,想著路上能用。各種小的有用的無用的都拿了。

高敬平日苦心修煉,自然會的也多,白孚修煉總愛偷懶不去的。眼下二人需要念訣閃去繁城,高敬已念,轉身見白孚冇跟過來,又回到了諦崖,問白孚:“怎麼了?”

白孚尷尬的左手做拳放於唇上微咳道:“師兄,吃太飽了,閃不動。”

“讓你平時偷懶。”便抓住白孚手腕,轉眼便到了繁城。白孚見繁城城空黑雲道:“師兄,這便是你說的那黑雲吧。為何城內商鋪都掛有符紙啊?”又看向街道。

“嗯,符紙的事尚且未知,就隻知道那黑雲與易館有關。此易館之前是個醫館,如今是個賭館。進館需得戴麵具,不知館內都有些什麼人,千萬小心,不要離我太遠。還有,那館很詭異,進去後便如失心智,我早有準備。”白孚接過葫蘆裡裝的清心水,一飲而儘。

“哦哦,,,不是,啊?要進去啊,不是說那是吃人館嗎?不會吃了我吧?我的陽氣不會被吸走吧?師兄我年齡尚小,不想英年早逝。”便假嗚咽。

“在我眼見之處,你若遇危險便可馬上救你。”

“哦。”

兩人換了身穿著,白孚著緗色長袍,半束髮,戴了個白狐麵具,高敬則是一襲青碧色長袍,全束髮,戴個縹色刻有青竹的麵具,倆人混在人群裡。閆蟬從屋頂輕落了下來,戴著個刻有杜鵑的粉白麪具。一眼便瞧見了他倆,和其他人相比,他們實在太顯眼了。為何說他倆顯眼,彆人都直接爬上那戲台子,他倆走旁的木台階。在戲台上先舞了一段,舞畢歡呼聲,尖叫聲,戲謔聲,隨即便有人抬了寬桌上去。

閆蟬見人差不多聚齊了便道:“往日不同今日,我瞧今日來了新人,新人怕是不知道咱們館裡麵的規矩,我便說說:‘有錢給錢,冇錢易物’,咱們都是買定離手,買定後再想改可不成了,如果有人壞了規矩,便不要說我閆蟬不念過去和大家的情份了。”男人們聽後,“蟬兒姑娘放心,我們都懂。”

“今日咱們館換玩法了——比投壺。投壺者取三隻長箭於手中,一次全投中者館主有賞。投壺的機會需要拿銀子或你喜愛之物來換。”

“好,好!。”鼓掌聲冇過說話聲。

一群人湧向坐在桌前賣投壺機會的人那,銀子一會兒便堆成了山,也有人拿著自己家的傳家寶、自己身上之物如手指、牙齒等去交換,賣機會的人也不嫌棄,全數收下。還好白孚和高敬帶了銀子,否則可能便要像那些人一樣了。

一群人將館內圍了三四圈,他二人排在中間,前麵的人有的投中了一支,有的兩支,就是冇投中三支的。白孚心想:若是要查東西,需得接近館主,那也就必得三支都要投進壺內。高敬投進了兩支,白孚心涼了一半。投到最後一支時“敬師兄都投不進我還能投進嗎?啊啊啊,天靈靈,地靈靈,善源君抱節君玉霄君,保佑我投進,投進,投進。”咻的一聲,三支全進了,“啊——投中了,師兄,我投中了。”抱住高敬上竄下蹦的。高敬被他晃得都不穩了,險些摔倒,溫聲道:“嗯,不錯。”便用手拍在他右肩上,側身在白孚耳邊說道:“彆忘了此次來的目的。”

“放心吧,師兄。”

那閆蟬見他投中了,便勾唇一笑,道:“這位公子真真兒是好手法,你可是第一位受到我們館主賞賜的人。”便側身伸出右手做出指引的動作,白孚動身往閆蟬所指方向走去,無人跟隨。順著紅毯走到二樓,見二樓一門開著,屋內燭火恍惚,便走向那屋。

-你知我是狐妖不怕麼?我可像那人所說要吃人的。”抬起眸子定定的望著薑清。薑清隻見她眼內坦誠,心頭一顫,紅了脖子和耳朵,“你不也早就知我是那修仙的人,不怕我將你拿了去?”“你不會。”就這麼一句話。薑清隨即拿出小刀從發間取出一縷青絲,那青絲到靈蔚手上變成了一隻白繩,繩上吊著精緻細小的白玉璿花,對靈蔚道:“此物可保平安,將之繫於左腳腳踝處。未捉到那盜羚我心不安,你千萬要戴著此物,你一有危險我便可以感知。”...